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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把书桌搬到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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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22:30: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  江胜信  

    题记  “我天生为思想和精神而活”  

    认识冯骥才有5年了。他是个有悲壮情怀的人,他自己也说:“精卫填海最后是吐血而死,但它的身上能够体现一种精神,我天生是为思想和精神而活着的。”  

    对这句话,我最初不甚明了。这个被周围人称作“大冯”的人,忧郁而深邃的眼神叫我无法解读:他为什么非得把书桌搬到田野里,十多年如一日,置身于民间文化保护的战役?  

    当然,他并不是一直忧郁的——每当挽救一片街区、一幢古建,每当寻访到一位身怀绝技的老艺人,每当记录下濒临遗散的口头记忆,也会眉开眼笑。但笑意只是一瞬,而后转身,留给我们的依旧是那个背影:他在风车前执起长矛,朝夕舞动,四季无休,即使是一米九二的魁梧体魄也显得身单力薄。  

    这两年,我跟他日益熟络,越来越不愿意放过他的每一次行踪以及每一部在田间挥就的作品。就在5月初他访问韩国期间,我们也每天通过短信进行交流,但震撼却不减当年:到底是何种质地的心胸,可以盛下那么多的远见、深忧、执着、坚韧、豪情和雅致?他到底走到了什么样的疆界,见识过什么样的美,那些美又是如何殒亡幻灭,以致这个做出那么多努力的男人,反而默默自责,怪罪自己的束手无策?既然我无法用一个版面的篇幅绘制出他从专业篮球运动员、画家、作家到文化保护者的种种精彩,那就说说这些年追踪到的他的一举一动吧,这难道不同样精彩吗?  

    三个电话速写大冯  

    安徽省石台县一幢具有200多年历史的古茶馆,6月底被曝光即将装箱卖至瑞典;一月未满,局势陡转:原本并不是文物保护单位的古茶馆,一路绿灯特事特办,被政府有关部门认定为文物,逃脱了“远嫁”异国的命运。当这一喜讯见诸媒体之时,我却透过行文,看到了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以及故事里浸润的别样的辛酸和欣慰。而这一切,与大冯的努力息息有关。只要撷取他与我之间的“三个电话”,以此作为速写用的炭笔,就能刻画出他的真性情和不变的理想——  

    6月29日上午11时  “我们竟这样自戕徽州文化!”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冯骥才”。我刚摁下接听键,“冯老师”三个字还没叫利索,那头就激动地问:“小江,你知不知道,皖南古徽道旁一处有200多年历史的茶馆快要被整体搬移到瑞典去了?”  

    “是吗?这好啊!”可也就一秒钟的功夫,我回过神来了,补充道:“这件事情本身不好,但值得说一说,所以我就说好了。”  

    这显然已铸成小错,那头哭笑不得:“我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你还说好?气死了!我被你气死了!”  

    “这不,我赶紧改口还是被您揪住小辫子了。”  

    他应付着一乐,随后就气咻咻地嚷嚷开了:“居然仅仅凭借地方的一个手续,就把咱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贩卖掉了。还拿出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它不是文物保护单位,可它难道不是我们共有的遗产吗?谁给他们这个权利了!为了金钱,我们竟这样挥霍、糟蹋、自戕我们的徽州文化!”  

    他的声音异常激越,仿佛要刺破耳膜,即使将手机稍稍放远,字字句句也同样掷地有声。这般讨檄将我的情绪迅速点燃,5分钟后,待他话音刚落,我说:“我想立即去一趟天津会会您。”  

    “我知道你一向很积极。我下午会给你打电话定见面时间。来之前,你先上网查询关于‘老茶馆“远嫁”瑞典’的资料。”随后他火急火燎挂了电话。  

    我坐在电脑前,按他的要求查询资料。事情源于今年6月初,瑞典一位仿古商船的商务经理来到安徽石台县考察,对古老的徽州文化、茶文化赞不绝口,并萌发奇想,计划将古徽道旁一处有200多年历史的徽州老茶馆整体搬迁到瑞典哥德堡市。石台县有关部门称这幢古建筑不属于当地文物保护单位,已经同意将它“远嫁”。目前,古茶馆的拆卸工作已在准备之中……  

    这一做法引发了两种声音:反对者认为这是严重破坏文物的短视做法,徽州老茶馆所散发的地方文化魅力只可能属于中国,属于徽州,一旦搬到瑞典,只能成为一件奇异的舶来品;赞成者认为这不仅提升了当地知名度,宣传了本土文化,也可看作是文物“异地保护”的又一尝试。  

    但随着我的进一步查询,我的心隐隐有些发凉。这居然是有先例的!此前,皖南休宁县黄村的古民居“荫馀堂”经过7年多的策划、施工,于2003年搬迁至美国的埃塞克斯博物馆内。当“荫馀堂”在国外大放异彩时,国内却准备用上千万元在原址上重建一座“荫馀堂”。这样的结局,让人感叹不已。3年后的今天,历史却再度重演,钻的竟然还是文物保护法规的同一漏洞!  

任何人都不难预见,接下来应该就是梁柱牌匾被装入集装箱漂泊出海的镜头。我不禁有点悲戚,想起大冯在所著《民间灵气》中说到曾为挽救海河两岸历史遗存而游说,以至口干舌燥,但面对的依旧是直怔怔的眼神。  

然而,大冯对这样的先例肯定是不管不顾的。他那激愤的声音,这会儿说不定又响在另一个人的手机里,而这个人一定是大冯认为可以帮他一同呼吁的。  

6月29日下午5时 “我的心电图出了点问题”  

整个下午,我都在等大冯的电话,有点心焦。  

终于,电话盼来了,我的嘴角刚因喜悦弯出一道弧度,就马上僵住,因为分明听到大冯在说:“本打算明天让你来天津的,现在看来不行了。体检结果刚刚出来,我的心电图出了点问题。”这一音调,比起上午低了很多分贝。  

“怎么会?您觉出有什么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但觉得很累。”  

“以前体检有迹象吗?”  

“过去一直正常。这次颈椎出了点问题,因此在做心电图检查时不能躺着,只能坐着。心电图异常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医生怎么说?”  

“建议我再到几个大医院做一下复查,听听专家的意见,我明天就准备干这事。大伙都关照我平时一定要多休息。”  

但他停得下来么?自打1994年为保护天津老城奔走呼吁开始,大冯一直在为文化保护事业透支自己的体力。以至于6月21日那天去人民大会堂参加“《中国民间剪纸集成》示范本‘蔚县卷’首发仪式”时,有一个记者同行指着主席台上的大冯悄声问我:“你不觉得冯骥才这些年苍老了很多吗?”我这才惊觉,比起5年前初识时的样子,他的眼角和眼袋真是耷拉得厉害。而最近这阵子尤其多灾多难:先是颈椎不适;然后是手被扎伤,无法在电脑前工作;现在,心电图又不正常。这不禁让我心生感慨,这个一度自我评价“非常强壮”的男人,除了身高,恐怕再难让人联想到他当年是何等出色的篮球运动员,身手矫健,能像迈克尔·乔丹那样拔地而起,进行空中大扣篮。  

我只能安慰他:“您太着急了,太容易激动了——就像上午,您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  

他呵呵地乐开了。我继续说:“您以后放宽心,让我们帮您呐喊吧。您该去画画,有好长时间没有画画了吧?”  

“有段时间没动画笔了,是该画画了。”随后是一段沉默。或许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很难实践的美好愿望。一如对待他爱极了的写作,有几个长篇小说的构思一直把他折磨得很难受,但无法找到时间宣泄至笔端。他曾经自问:“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选择什么?我是不是此生注定要守候在民间了?”他在所著的《思想者独行》中,似乎作了回答:“不管是风风火火抢救一片在推土机前颤抖着的历史街区,还是孤寂地踏入田野深处寻觅历史文明的活化石,惟有此时,可以同时感受到行动的意义和思想的力量。”又如他在《民间灵气》中所说:“我不能在稿纸上停留太久。我必须返回到田野里,因为我要做的事远远比我重要。”  

7月20日上午11时 “古茶馆在半路被截了回来”  

白纸黑字的契约,让徽州古茶馆“远嫁”瑞典的命运似成定局;而节骨眼上,试图力挽狂澜的大冯又因心电图异常不免神伤。那天过后的第一个周末,他开始去天津的一些大医院复查。我心存挂念,隔三岔五地打电话过去询问近况。令人欣慰的是,他并无大恙,但必须听从医生的建议,不能再过度操劳。  

近一个月来,我又参加了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的两个活动,果然未见大冯的身影。按过去常情,他一般会在类似的场合现身,而我也总是一半公事、一半私交的去捧场。但自从得知他心电图不太正常以后,我倒宁愿他在家调养。他是该好好歇一歇。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 22:32:04 | 显示全部楼层
7月20日上午11时,我又拨通他的电话。他的声音平静中透着喜悦和骄傲:“小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徽州古茶馆在半路上被截了回来。”这样的转机令我惊讶不已。  

原来,即使身体不适或疲倦,大冯依旧在牵记着这座古茶馆。他不仅找媒体的朋友一同呼吁,同时还打电话到文化部社会文化图书馆司力陈利弊:“虽然有先例,但如果不赶紧刹车,还会有很多古民居被仿效出卖,我们最终会被历史判定为罪人!”他的建议很快被采纳。按原计划,古茶馆将在今年8月被卖到瑞典,缘于大冯的呼吁,政府有关部门特事特办,对古茶馆的文物价值进行鉴定,这一古建筑被认定为文物,逃脱了被卖到海外的命运。  

“你们都在帮我。”大冯颇有一种遇知音的欣慰,“文化部的朋友知道我心脏不好,反复关照我别着急,事情由他们帮着办。”这时候,我找到了他永不放弃的另一条理由:他并不孤单,总有些志同道合者,伴他左右。  

老津城:自费考察救古迹  

我沾过大冯一次光,“省”了一次打车费。  

那是前年春节过后,我去天津参加他的一个活动。一位天津“的哥”非得免去我的车资,若要强给,还跟我急:“你只要帮我传一句话就行:谢谢他赞成大家放鞭炮,天津的年味儿才这样浓!”  

天津的老百姓感谢他,远非仅此!当他们骄傲得谈起在推土机面前幸存下来的老城区时,大冯更被套上了英雄的光环。  

1994年,大冯在报纸上看到了天津市要大规模铲除老城、改建新城的消息。这意味着拥有着6万年历史的天津城、义和团重要的塘口、五四运动的遗址,包括中国最早的电报局,还有地域文化里面数不尽的财富都将灰飞烟灭了。大冯急了,“所以当时我就自己拿出一笔稿费来,请了七八十个人,有历史学家,有建筑师,把整个老城考察了一遍,然后全部都拍下来。那次我们用一年多的时间,拍了3万多张片子,然后,择出2000张印成画册。从市委书记、市长开始,到各局局长,每个人送一本。最终,我们的努力有了结果,天津市委决定留下这笔巨大的文化财富。”  

天津的老百姓对大冯有情有义,而大冯也对这段经历怀有“感恩”的情愫:“它让我的足尖有了方向感。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觉得应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挽救我们自己的文化。以至后来做到全国,直到21世纪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2003年2月18日,大冯倡导发起了“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此工程被列为国家哲学社会科学重点实施项目,计划历时10年,用文字、录音、摄影、摄像等现代技术立体地记录中国民间文化,还将大批搜集和收藏中国民俗代表性实物,建立中国民俗图文资料数据库,命名一批文艺之乡,确定并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一批非物质遗产代表作。  

去年年初,该工程启动编纂“中国民间四库全书”,即《中国民间故事全书》、《中国歌谣全书》、《中国谚语俗语全书》和《中国民间史诗叙事诗全书》4套书籍。均采用按县分类方式,原则上每县一卷,小部分将两县一卷,每卷30万字左右。目前,全国共有2800余县,如此计算,“四库全书”的总卷本有近万之多,总数字约8亿4千万,属当今世界最大的编纂工程。  

古画版:冷风骤雨得抢救  

2003年10月12日,一想起这个日子,即使炎炎夏日也会浑身一凛——河北武强30年来罕见的冷风急雨折断伞骨,每一个出现在武强县旧城村年画古版抢救现场的人,冻得嘴唇青紫,周身筛糠似地抖动,身上的雨水顺到雨靴里。  

只有大冯没穿雨靴。他的脚太大,比县里为我们准备的最大号的雨靴还大出足足五公分,只能拿两个塑料袋套在鞋子上。但哪里管用,泥浆分明渗了进去,弥漫鞋面,浸渍裤腿,因此比任何人都狼狈。但他却自我解嘲:“大家都说我是丐帮的首领。”  

因为没带换洗的外套,我几乎用体温熨干了身上的衣服,虽说体质一向不错,但还是发起高烧。当晚回京,大冯跟我们不是一个车,我是从后来他的回忆文章中知道回程时他的概况的:“车子竟无端熄火,必需众人一齐推车助力,才能发动,但走不多远又熄火停车。于是大家一次次去推,个个浑身被冷雨浇透,鞋子灌成水娄。以致到了青县一家乡村饭店烤火与喝姜汤时还冻得发抖……”  
  
  可当大冯回到家中,打开根据抢救下来的古画版重新印刷的年画《三鱼争月》,即刻满心欢喜,种种辛劳,一扫而空。此次抢救,一共救下包括《三鱼争月》在内的年画古版159块。经专家鉴定:有6块画版刻于清同治年间,其余大多为民国时期木版;保存完好的为55块,另104块因时代久远而图案缺损。目前,全国发掘保存下的年画古版为数不多,此次在武强惊现的这批年画古版,属一次性古版发掘数量之最。  

这些宝贝被密藏在村民贾振邦家的老房屋顶上,是1963年洪水后,贾振邦的父亲贾增起在重新盖房时铺在屋顶上保存下来的。中国民协发起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后,贾振邦自愿将这批画版捐赠给国家。不料文物贩子打探到消息,准备把它们搞到手,当地政府为防止出现纰漏,干脆派人去看守这座废弃已久、空无人居的老宅。  

抢救当日,数十家媒体记者、10多位专家和数百县民、村民闻讯赶赴现场。面对毫无征兆的风雨,唯有冯骥才仍在犹豫——出于保护古版的目的,他提出将抢救的日子挪后,但似乎又没有退路。直到县政府许下军令状:“确保古版不遭受雨淋!确保现场所有人员的安全!”大冯才神色庄重地点点头。  

雪绒花:空中草原现芳踪  

电影《音乐之声》主题曲的《雪绒花》,让这种花的名儿传遍天下,但又有几人见过它呢?它只生长在海拔2100米以上的高山或干旱草原上,十分珍稀,再加纯洁的色彩、高贵的造型、不惧强烈日照和严寒的品格,因而被奥地利、瑞士、芬兰等国家尊奉为“国花”。  

中国有没有雪绒花?2003年秋天的一次考察,冯骥才偶然发现,蔚县南郊2100多米海拔的“空中草原”开满了雪绒花,而蔚县人世世代代将这种花称作火绒蒿,全然不知它竟是世界名花。  

大冯像个孩子一样乐了:“阿尔卑斯山的山民将它视若珍宝,偶有贵客来访,才拿出一两朵馈赠。但在空中草原,雪绒花呈地毯式生长态势,远远看去就像覆盖着一层薄雪!而且,这里的花朵个个奇大,比起阿尔卑斯山的雪绒花还要大上三倍!”按捺不住喜悦的他很快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中国的雪绒花在哪里》一文,很快,“雪绒花”作为最吸引人的名片,在两年内为蔚县带去了16万的游客和5000万元的旅游收入。  

而一旦被开发,紧接着就是保护问题。2005年夏秋之交,冯骥才在蔚县提出合理开发和保护雪绒花的倡议。作为随行的记者,我有幸登上了这片在山巅之上的神奇草原。当时正是花儿开得最旺的季节:那乳白色的球形花蕊,犹如少女初开的情窦;淡绿色的花茎,犹如夏天里徐来的清风;沾满细密白绒的长长短短的花瓣,犹如舞者伸展的玉指。  

那天正好是大冯的夫人的生日,浪漫的他准备采撷一些雪绒花作为夫人的生日礼物。我帮他一起采撷,他反复关照:“千万别将它连根拔起,它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只要有根,来年便会再次怒放。”  

新农村:文化保护首当其冲  

在今年两会的提案中,冯骥才发出了“文化保护做得如何,关系着最终实现的新农村的精神内涵与文化主体”的深沉呼唤。他的提案全文,被全国新闻名专栏“文汇时评”首发。  

在提案中,他建议将具有文化特色和遗存的村落进行分类,针对性地制定切实的保护方案,列入新农村建设的各级规划;建议加快通过《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使保护法能成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法律依据;建议加快国家文化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对广大农村重要文化遗产的认定,对列入名录的遗产实行严格有效的保护;建议在重要的少数民族集居地,要像欧洲人那样建立乡村博物馆,以保存历史记忆,传承和继承民族文化……  

大冯为准备这项提案,走遍了山东、山西、河北、安徽、浙江等7个民俗文化集中呈现的省份。当走进民风古朴的古老宅落、走进已濒风化的砖墙瓦房,他看到了一些有悖于我国民间文化保护的现象,因而辗转反侧,痛心疾首。  

在浙江杭州附近的小县城,生活富足的农民已经开始在建设自己家园的过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加入了文化的元素。但是,这文化,却是赤裸裸地照搬洋文化,甚至不惜放弃了悠远缠绵的中华民族文化。他们在村落中,修建起一座座微型的“艾菲尔铁塔”,当地的孩子以此为荣。但是,当被询问到最喜欢我们中国的什么建筑时,孩子们却你推我让,迟迟给不出答案。在广州的一些小村落,农民们修建起小型的卢浮宫,而中国的飞檐走壁、亭台楼阁早已淡出视野,退出记忆。  

为此,大冯忧心忡忡:“中华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基本上在农村。文化的多样性也在农村。它是民族最重要的精神文化财富之一,是民族历史文化和精神情感之根。但是,现在很多农村的状况是,人们对外来的东西觉得特新鲜,把原来的东西都扔掉了。历史的记忆和传承都没有了。如果这样继续发展,十几年后,我们传统的东西就都没有了。”  

同样让他忧心的状况还有很多:很多口传身授的非物质的文化种类,如剪纸、糖画的民间老艺人相继故去,作为文化的携带者,他们同时带走了中国民间艺术传承的希望;江西的一些村落中,很多农民外出务农,家中无人留守,古色古香的房子已经破败不堪,变成空穴,随时有风化倒塌的可能;山西的一些企业家将一些具有文化保护和文化研究价值的村落的管理权买下来,变成自己盈利的工具;云南的一些民俗旅游村落,当地的农民已经将民族服饰、民族艺术变成纯粹赚钱的工具……  

“因此,在即将到来的大规模的新农村建设中,文化保护不能回避,相反应该首当其冲。”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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