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进士大孝子：冯勖寻亲处在福建泉港

冯如山

冯氏进士大孝子：
冯勖寻亲处在福建泉港

文：黄建聪

    清代著名孝子冯勖（约1650～1725），字方寅，号勉曾，居江苏苏州葑门外葑水园。冯氏始祖为明代处士冯昌（字世昌），明燕王朱棣起兵时（靖难之役）避兵乱隐居姑苏城东南之葑溪（今古城区苏州大学螺蛳浜住宅区一带），子孙遂称葑溪冯氏。曾祖冯梦桂，字丹棻，画家，与他的弟弟、著名文学家冯梦龙（1574～1646）、诗人冯梦熊被誉为明代“吴下三冯”。

    作为诗人的冯勖的《沈庄樗幽居》等诗脍炙人口：“杨柳塘东更向东，绿蒲红蓼各成丛。三家村口少人过，独木桥边有路通。老屋短垣披薜荔，主人长日注鱼虫。客来仿佛桃源内，鸡黍为欢话古风。”

    据乾隆《元和县志》、道光《浒墅关志·墓葬》等载，冯勖从小家境清贫。父冯六皆在福建教书，康熙十三年（1674），耿精忠在闽地叛乱，六皆客死在古田县，因道路阻绝，冯勖求棺不成，只好南望痛哭。不久祖父、母亲又相继去世，冯勖几乎无力办理丧葬，于是仰天长叹说：“勖挺此七尺学书学剑，何自误如此！”于是徒步入京都，应征博学鸿词，结果被选中。康熙十八年（1679）中二甲十三名进士，授翰林院检讨。

    耿精忠叛乱被平定后，冯勖请假南下，入福建古田寻找父亲灵柩。当时闽地白骨遍野，冯六皆棺木寄放的破寺内灵柩纵横，加上原来的寺僧已死，六皆棺木无法确认。冯勖伏地痛哭，哀伤感动了路过的人。有个老人听说后，告知墙西有半寸钉露出的那口即是，冯勖仔细辨认，果然棺木一侧写着他父亲的名字，便扶柩返苏州，人们都称赞他是个大孝子。

    以上所记冯勖寻亲处是今福建省福州市古田县，不过，据有关史料看，应是在福建省泉州市泉港区。事见于清代施鸿保撰《闽杂记》。

    施鸿保（？--1871），字可斋，浙江钱塘人。道光四年（1824）中秀才后，屡试不第，遂到江西、福建等地作幕僚，而在福建为时尤久。据该书施鸿保自叙：“余自道光乙巳来闽，迄今十有四年，十府二州其未历者福宁、漳州、永春、台湾而已。”《闽杂记》的撰述始于施鸿保到闽的道光二十五年（1845），初步完成于咸丰六年（1856），后有辑补。前后采录编次垂十二年。他自称：“凡至之处，尝与博雅谈宴，辄询事迹见闻，或为地志未载，载而未详者，一有所得，即随手缀录，间加采访辨证之……”正如该书整理人、浙江会稽朱埙所说：“随所见闻，一一具载，盖地志之支流也。”“仕宦者可以知民隐，游览者可以观土风，作史者可以备采摭，谈艺者可以资考证。”该书卷三有《冯孝子寻亲处石碣》一文载：

    惠安涂岭旁有短碣书“冯孝子寻亲处”，字不甚辨。咸丰壬子秋，余由泉州归省过之，偶出舆审视，村店主人为言是此六字。且言：“冯孝子，苏州人，其父客死葬此。后孝子入翰林，来寻父，敝衣草履，遍及八闽。一日至其处，困极仆地，忽一白须老人扶之起，且指一冢曰：‘此尔父葬所也。’言讫不见。孝子遂雇村人启其冢，棺上果其父名字，迁柩去。村人感其孝，为立此碣。相传在康熙年间，不知孝子何名也。”余后见《熙朝续语》载：“长洲冯勉曾先生勖，其父客死闽中，时耿、郑方乱，先生只数岁，祖母与母居贫抚育。稍长，为村塾师，得升斗米，辄携归养，自食糠糈。娶妻后，妻亦同然。康熙己未举鸿博，召试一等，授检讨，即乞假寻父榇，久不能得，伏地哀恸，有神人示其处，遂扶以归，人谓孝思所感格也。”此冯孝子当即先生，相去将二百年，志既失载，他书亦鲜述其事者，乃短碣犹存，村人尚能言之，则孝行之不终泯，益可信矣。

    咸丰壬子是咸丰二年（1852），惠安涂岭即今福建省泉州市泉港区涂岭镇，为福建省南下北上之交通要道。此石碣乃施鸿保亲眼所见，当比《元和县志》所载更为可信。那么，为什么《元和县志》会记载为事在福建古田呢？

    笔者以为：

    一是《元和县志》编纂者并未亲见，更多依据各方资料编纂而成，或原载有误，或以讹传讹。

    二是《熙朝续语》只记在闽中，闽中一指福建省，一指莆田一带。泉港区涂岭镇与今莆田市仙游县毗邻，福建东部沿海的中间地带，地理上讲也属于闽中。《元和县志》的记载来源是笔误（莆田、古田）。

    三是，很重要的一点，冯六皆客死的康熙十三年（1674），耿精忠的大部队与台湾郑经的大将刘国轩部队在涂岭激战，死伤无数，战后，双方约定以涂岭及其邻近的今莆田市仙游县枫亭为界，确定各自的势力范围。如此，冯六皆死于战乱可能性很大，加以当时从江苏苏州到今福建泉州泉港区的涂岭，再运送棺木尸体回苏州，要经过清政府、耿精忠、郑经三方的控制区，以冯勖一家当时的能力，几乎不可能。

注：本文作者黄建聪是福建省泉州市人。